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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陆夜脑海中想法纷呈，现实时间其实才过了几秒钟，他做出一副呆滞的表情，脸上渐渐浮现惊愕和愤怒。

    “你说的……都是真的？”

    “对不起，贵夜，这都是我的错。”神代利世眼睛里满含愧疚，前倾身体，握住陆夜的手，“如果，你对我心有怨恨的话……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，我绝对不会反抗。”

    “事实上，我在想好要将真相告诉你的时候，就已经做好面对罪责的准备了。”

    陆夜猛地反握住神代利世的腕部，力道极大，内心仿佛已经被仇恨所充斥，并浸染着表情。

    腕部被紧紧地攥住，传来疼痛感，神代利世的眼眸里闪着泪光，没有一丝反抗，“对不起……贵夜……如果，这样能让你消气的话……我的手即使坏掉也没关系。”

    陆夜紧紧地咬着牙，使得面部的咬合肌都清晰地凸显出来，他目光怨恨地盯着明明正在承受痛楚，却始终眸含柔情，嘴角挂着温和笑容的神代利世。

    “贵夜……只要能排解你心里的怨念……无论你对我做什么，我都能忍受。”

    明明在被陆夜伤害，她却仿佛一个虔诚的信徒，在接受神明的恩赐。

    陆夜脸上浮现厌恶的表情。

    “咚！”一声重物落地般的声响。

    神代利世被甩倒在地上，陆夜直接夺门而出。

    “我不想再看到你……”他的声音留在原处。

    “贵夜，贵夜！”

    发丝有些凌乱的神代利世站起身，踩着高跟鞋向陆夜追去。

    “客人，你还没付钱。”

    “啪！”一小沓钞票被丢在在桌上，神代利世从被陆夜猛力推开，还未完全合上的玻璃门冲出去。

    “贵夜！”

    神代利世追上陆夜，从身后将他环抱住，紧紧贴在他背上，语含起伏压抑着的哭腔：“你这是在做什么呀？贵夜……”

    “放手。”陆夜话音冰冷。

    “贵夜……你如果有什么怨气，全都发泄在我身上就好了，千万不要因此做傻事，也不要因此怨恨其他人。”

    “我说放手！”

    神代利世的两只手在陆夜的腹部相扣，侧脸贴在陆夜背上：“答应我……好吗？算我求你了。”

    陆夜的手掌伸到身后，猛地掐住了神代利世的脖子。

    感受着环在腰部的手臂渐渐松开，陆夜转身盯着近在咫尺的娇容，牙缝里挤出明明很轻，却能让人感受到无边怒意的声音，“你就那么想死？”

    神代利世的眼眸里，最开始浮现哑然，接着，便于渐渐惨白、失去血色的面容上，勾起唇角。

    “真是太好了……贵夜……真是太好了……就这样，把恨意发泄到我身上吧。”

    她用眼睫勾着媚意的水般明眸，满含柔情的、无比顺从地注视着陆夜，仿佛即将面临的不是死亡，而是救赎。

    那嘴角勾勒的笑容，如弯弯的鱼钩一样，钩在了人的心尖上。

    渐渐暗沉的天色中，陆夜愤怒的神情逐渐消失，手上的力道缓缓减轻，落了下去；他的脑袋同样落下，落在神代利世裸露在外的肩膀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……”

    感受着肩膀处渐渐湿润的泪意，神代利世的神情沉痛而愧疚，如心脏在不停地被一根接着一根针穿刺。

    不知道要做什么，做什么都无法补救，神代利世只能伸出一只手，轻轻环住陆夜的脖颈，将他搂在怀中。

    希望以此传递微不足道的体温，支撑起眼前之人支离破碎的心。

    夕日的最后一缕光色撒在身上，感受着眼前之人逐渐慢下来的心跳，神代利世似乎也终于安心下来，额头点在陆夜的肩上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，贵夜，对不起。”她尽量发出自己能发出的最柔软嗓音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晚九点，陆夜的卧室门前。

    神代利世双手握着陆夜的手，将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，柔声道：“贵夜，以后，无论你如果遇到什么事，我都会尽量帮你解决。”

    “今天，‘巢穴’里那些大型喰兽战斗的痕迹，还有你衣服后面被咬破的口子……”

    注意到陆夜不太情愿的表情，神代利世话声停顿了几秒，道：“这些事，你都不用担心。”

    “但……你如果有什么秘密藏在心里，一定要跟我说好吗？无论如何，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边，哪怕是与CCG为敌。”

    “因为，你是比我自己还重要的亲人。”

    陆夜默然不应。

    “……既然你不想说，那就不说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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